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公司，就被顾延叫了过去。

他坐在我的位置上，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一般。

他面前围着项目组的几个人，正唾沫横飞地分派着任务。

看到我，他抬了抬下巴，开口：“江砚啊，不是我说你，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

“做生意就是要讲究成本！”

“你那些顶级供应商，都是吃钱的祖宗！”

“我这不，随便找几家，价格直接砍掉一半，傅先生还不得夸我能干？”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推翻我之前的全部努力。

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他很满意我的“沉默”，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

“但做事情要顾全大局。”

“现在项目进度落后了，我们要抓紧。”

“傅先生那边，最重要的就是VIP的接待。”

“其他环节，能省则省。”

他拿起一份文件递给我。

“这是VIP的接待流程，你再细化一下。”

“尤其是交通，一定要安排好，不能出岔子。”

我接过那份流程，上面关于交通的部分，只写了“租赁豪华大巴，全程接送”。

供应商的名字，是空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

“顾总，我原先联系的‘环宇出行’，是本市唯一有接待国宾资格的车队。”

“但因为预付款没到，他们已经把车辆安排给其他客户了。”

顾延皱了皱眉。

“那就再找！”

“这么大个城市，还找不到几辆大巴车了？”

“符合傅先生要求的车队，都需要提前预定。”

“现在离活动只剩三天，很难找到。”

顾延又不耐烦了。

“行了行了，这件事我来处理。”

“你把其他事做好就行。”

他把我打发走，继续和他的人开会。

我回到自己的角落，像被流放了一样。

小陈偷偷给我发消息：“砚哥，他们把我们的方案改得面目全非，简直就是个草台班子。”

我回她：“别管，做好手头的事。”

我知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顾延和秦岚以为他们赢了，他们以为把我架空，就能为所欲为。

他们不知道，当他们决定在傅明慎的项目上动手脚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距离艺术节开幕还有两天。

公司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顾延的人接手了所有核心工作，每天进进出出，神神秘秘。

而我，被彻底边缘化，手里只剩下一些无关痛痒的杂事。

这天下午，顾延把我叫到会议室。

秦岚也在。

两人坐在长桌的主位，表情严肃，准备三堂会审。

“江砚，”顾延先开口，“VIP接送的车辆，有点问题。”

我心里咯噔一下。

“您联系的车队，出问题了？”

“不是我联系的，”顾延立刻撇清关系，“是我让小王去找的。”

“他说之前你看好的那几家，要么没档期，要么价格太离谱。”

我没说话，等他继续。

秦岚敲了敲桌子，语气尖锐。

“现在的情况是，符合标准的车队都订不到了。”

“只有一个叫‘远途快运’的公司，手里还有一批车。”

“远途快运？”

我皱起眉，这个名字我听都没听过。

“对，”顾延点头，“价格非常合适，比我们最初的预算低了将近一半。”

我立刻警觉起来：“这么便宜？”

“车况和服务能有保障吗？”

“符合傅先生的要求吗？”

秦岚冷笑一声：“江砚，现在是没得选，不是让你选。”

“有车用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样？”

“看你平时挺能耐的，关键时刻怎么就掉链子了呢？”

“现在没车，总不能让傅先生的贵宾走着去吧？”

“公司利益面前，你那些‘原则’就收一收吧！”

“这是傅先生的项目，VIP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我们不能用一家来路不明的公司。”

“什么叫来路不明？”

顾延拔高了音量，“人家有营业执照，是正规公司！”

“我看你就是存心跟我们过不去！”

他拍着桌子。

“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去和‘远途快运’签合同。”

“明天下午，VIP们就落地了，车必须到位。”

“如果出了任何纰漏，就是你江砚全责！”

他把一份合同范本和联系方式推到我面前。

这是要把黑锅甩给我。

如果我签了，一旦出事，白纸黑字，责任人是我。

如果我不签，VIP明天落地没有车，延误了项目，责任还是我。

他们算准了我进退两难。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嘴脸，忽然笑了。

“好。”

我拿起那份文件，平静地吐出一个字。

顾延和秦岚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我看着他们，眼神平静。

“我马上去办。”

小说《职场牛马不懂变通》第4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