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撞，撞得我天旋地转，

后脑勺如遭铁锤猛砸，嗡嗡作响。

眼前一阵阵发黑，

有东西顺着额头流下，黏腻带铁锈味。

我挣扎欲起身，

却觉四肢沉重如灌铅，

丝毫力气也使不上。

“你这个不下蛋的扫把星!

还敢打我儿媳妇!

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李月兰，我叫了五年“妈”的女人，

如激怒母狮，尖叫扑来，

声音尖锐刺穿耳膜。

她揪住我头发，狠撞向墙，

我来不及反应，额头剧痛再袭，

惨叫之力已无。

“妈!你别打了!别打了!”

陈锦声音远传，敷衍不耐烦。

李月兰哪肯听，

骑我身上，巴掌连连，

咒骂不绝于耳：

“打死你这狐狸精!

勾引我儿子，不能生孩子!

陈家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你!”

脸颊火辣辣，嘴角渗血丝，

身痛远不及心痛。

陈锦抱张梦，冷眼旁观，

如事不关己。

“锦哥…你快劝劝妈呀…

姐姐她…她不是故意的…”

张梦依偎陈锦，声音娇弱，

泪如断线珠子。

“梦梦，你别这么说，

这跟你没关系!”

陈锦心疼搂紧张梦，

对我吼道：

“林华!你闹够了没有?

妈年纪大了，你让着她点!”

我看着陈锦冷漠脸，

听他颠倒黑白话，

只觉可笑至极。

“我让着她?

我这五年，哪天不是让着她?

我为了这个家，为了他陈锦，

付出了多少?

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

“陈锦…你…你真是个…畜生…”

我用尽全身力气，

牙缝里挤出几字，

每字带血和泪。

胃里翻江倒海，

我再也忍不住，

“哇”的一声吐出，

苦涩胆汁混鲜血，

地板上晕染开来，

如妖艳之花。

李月兰似还不解气，

又狠狠踹我几脚，

正中小腹。

我疼得蜷缩成一团，

如被遗弃小猫，

无助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

李月兰打累，

气喘吁吁停下，

嘴里还骂骂咧咧：

“呸!真是晦气!”

陈锦放下张梦，

走过来欲扶我：

“林华，你…你怎么样?

要不要去医院?”

我一把挥开他手，

指甲划过他手背，

留下几道血痕。

“嘶~”陈锦被划破皮肤，

不耐烦道：

“林华，你真是不识好歹!”

我看着他，

眼神充满恨意和绝望：

“陈锦，你给我滚!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我挣扎从地上爬起，

摇摇晃晃走向卧室，

“砰”的一声关上门，

将所有喧嚣、丑恶、绝望隔绝在外。

我靠门上，

缓缓滑坐地上，

眼泪汹涌而出。

我瘫坐冰冷地板上，

后背紧贴门板，

仿佛这样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环顾四周，

这曾充满欢声笑语的家，

如今却如冰冷牢笼，

让我窒息。

我颤抖拿出手机，

拨通闺蜜苏晴电话：

“晴晴，我…我可能要离婚了…”

电话那头，

苏晴声音焦急担忧：

“华华，你别吓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再也忍不住，

失声痛哭，

将所有委屈和痛苦倾泻而出。

苏晴听完，

气得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

“陈锦这个王八蛋!

还有那个老妖婆!

简直不是人!

华华，你别怕，

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

我擦干眼泪，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