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后,妹妹上位了(陆侨秦瑶)最新章节_死里逃生后,妹妹上位了全文阅读
大难不死后,我衣衫不整回到侯府。
七日时间,一向与我势不两立的妹妹被夫君扶正,以主母的身份为我大肆操办丧事。
我暗自垂泪,抢在婆母开口前打破沉寂。
“儿媳遭遇山贼囚禁七日,为证清白,特意请了嬷嬷为我验身。”
婆母脸色凝重。
后来,她病入膏肓之际拉住我的手:“阿鸢,你才是侯府真正的主母啊,这府邸是你未来的根呐。”

我笑脸盈盈的看她。
“婆母,我知道,所以我先送您与侯爷下地狱,整整齐齐的去见你们陆家的列祖列宗。”
1
我死的消息闹得满城风雨。
死便死了,偏偏是惨遭山贼凌辱而死,不仅性命没保住,死后连名节也丢了。
所以当我完好无损的出现自己灵堂时,所有人才会吓得惊慌失措。
侯府挂满白绫,鬼哭狼嚎之声响彻云霄。
灵堂正中央,摆放着一口棺材,那是我出嫁之日,随着嫁妆一起从娘家带过来的。
不曾想,短短两年光阴,我便用上了。
真是可笑。
婆母朝我走来,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在她开口之际,我拉住跟在我身后的嬷嬷。
“婆母,儿媳失踪七日,为证清白,甘愿当着所有女眷的面,让嬷嬷为我验身。”
府中前来参加丧礼之人众多,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珠,让婆母险些下不来台。
她不敢赌。
若是赌输了,侯府最后一丝尊严也即将消失殆尽。
夫君反应过来后,赶紧将我拉走。
路上,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阿鸢,你能平安回来,为夫打心里高兴。”
我止住脚步:“妹妹一个妾室,如何以主母的身份为我办理后事?”
“阿鸢,阿瑶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又甘愿自降身份做一妾室,你有个好歹,难道不希望是你秦家之人接替你的位置吗?”
“可是夫君,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夫君陆侨爱妹妹入骨,此事我心知肚明。
我也不奢望在他身上感受到对我这个正妻的半分情意。
可,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作为当家主母八抬大轿抬入侯府的,是未来侯府的女主人。
他可以将秦瑶当作心尖宠养在后庭,但不可越过我,罔顾礼法。
我被山贼掳走整整七日,他作为夫君,非但不作为,还在不知我死活的情况下便擅自将秦瑶扶正,这让我这个正妻的颜面扫地。
他如此轻贱于我,让我秦家颜面何存?
陆侨按住我的肩膀,声音柔和几分。
“阿鸢,阿瑶是庶出,在秦家的日子本就艰难,你是她姐姐,难不成还与她计较地位尊卑这等小事?”
“再说,当日不是我非要娶你,我看上的,自始至终是阿瑶,是我母亲为难我,不娶你,阿瑶便不能入门。”
他说得深情款款,看得我分外恶心。
京城谁不知,我秦家世代经商,家资万贯却地位地下。
能与侯府结亲,已是高攀。
2
两年前,侯府老夫人亲自来我秦家求亲,一眼相中了我。
她说:“秦家女儿贤名在外,鸢儿这丫头定然也会是贤良淑德的当家主母。”
如此一来,我的亲事,也算是就此定下了。
妹妹秦瑶是柳姨娘之女,平生不干别的,总爱抢我东西。
得知我要嫁入侯府攀上高枝儿之后,便求着父亲逼我将这门亲事让与她。
她兴许不爱陆侨,只是见不得我嫁得比她好。
父亲不许,她便背地里勾搭上陆侨,冒着秦家声誉尽毁的代价先斩后奏,铁了心要与我争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父亲,我与侯爷生米煮成熟饭,您若不让我嫁,那秦家如何在京城立足?我秦家女儿的名声便彻底毁了。”
父亲大怒。
他生平最厌恶他人威胁于他。
可面对秦瑶的示弱,他终是叹了口气,不忍苛责。
之后,侯府老夫人再次光临秦家,指名道姓让妹妹一同嫁过去。
谁知嫁过去两年,陆侨便不曾踏入我的别院。
妹妹时常顶着松软的身子找我炫耀,故意露出满脖子的爱痕。
“好姐姐,在秦家,你争不过我,入了侯府,你照样连个男人都守不住,不如自甘下堂,将正妻之位让与妹妹。”
她说得毫不知耻,似乎是笃定了我会顺了她的意,如同在秦家那般,万事以她为先。
可惜,这里是侯府。
别说让我自甘下堂了,宠妾灭妻都得被钉在耻辱柱上,被官员弹劾家风不正。
高门贵族,将名声看得比命更重。
正妻尚在,如何能让一个妾室骑到我头上去?
当日,此事便传到婆母耳中。
妹妹被动用家法,打得皮开肉绽。
兴许,这是她出生以来唯一一次受到的折辱。
夫君为了安抚她,立誓永不踏入我的院子,绝不碰我分毫。
他信誓旦旦发誓:“阿瑶放宽心,他日这主母之位,必然是你的。”
妹妹这才消了气,整日整夜将夫君缠在自己身边,生怕一不小心被我抢了去。
如此两年以来,我依旧是清白之身。
此事府中之人尽知。
这也是在我提出让嬷嬷当众验身时,婆母与陆侨会当机立断拒绝。美其名曰相信我,实际上怕陆侨因为妾室刻薄于我之事闹得人尽皆知。
镇南侯府风光不似当年,否则也不会与我秦家一个商户之家结亲。
他们看中的,无非是我秦家带过来的巨额嫁妆,以及在京城的财富。
加之我母亲是京城出了名的贤德,为我秦家女儿打出了一个好名声。
否则,我断然不可能高嫁侯府。
为此,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侯府彻底变为我立身之地。
想到此处,我再次看向陆侨。
“夫君当真要让妹妹管家?”
陆侨突然变了脸:“阿鸢,你好歹是熟读女戒的大家闺秀,如何这般善妒?怎么?阿瑶不过是暂时接替主母重担,你便如此不依不饶?”
看吧,不过一句话便惹得他动怒。
在对付男人这方面,秦瑶确实比我有本事。
陆侨冷着脸将我送入别院,片刻也不曾逗留。
反倒是我的陪嫁丫鬟宝珠,见我活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抽咽道:“小姐,您不知道,您失踪这些日子,府上除了咱们这些下人,没几个念着您的好,老夫人和侯爷既不报官,也不派人去找,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三小姐日日在府中散播谣言,说您,说您早死于山贼胯下,辱没您的名声。”
我给她擦擦眼泪,二话没说,便让她备好热水。
我要沐浴。
七日时间,我身上,太脏了。
宝珠为我擦背,擦着擦着再次哭出声来。
“小姐,这七日,您到底是怎么过来的?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啊。”
怎么过来的?
我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山贼凶恶的嘴脸,脱下的衣服,闪烁寒光的利刃,冒着热气的鲜血。
一幕幕在我脑海中浮现,我忍不住捂住脸。
若非我侥幸杀死意图侵犯我的贼首,在林子里藏了三天,我怕是永远无法活着逃出来,更无法悄悄逃回娘家,借助父亲母亲的帮助将画好的贼窝交到衙门。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我忽然想起了出嫁的前一天夜里。
妹妹秦瑶支退我房中的丫鬟,盛气凌人的逼我退婚。
她坐在我的位置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姐姐,侯府这高枝,你攀不上,你这个人,除了一本正经的算账管账,毫无情趣,不如将这个机会让给妹妹?”
“这话你同父亲说去,他若同意,这亲事,自然是你的。”
我知道父亲不会同意,妹妹也清楚。
侯府这样的家世,看不上她的。
她见我不退步,便恶狠狠的怒斥我:“你会后悔的,秦鸢,你会死在侯府。”
3
死吗?
我睁开眼,这个充满戾气与不祥的字,此时此刻在我脑海中久久无法散去。
秦瑶,当真是要我死吗?
以至于哄着婆母借着求神拜佛的名义,带着我们不远万里前去观音庙求子。
而返程路上的那些突然出现的山贼,是否与她有关?
她自幼便与我不对付,总是抢我东西,凡是在我手中的,不管她喜不喜欢,总会以各种理由抢去。
父亲宠她母亲,自然也爱极了她,三番五次默许她的行为。
久而久之,她变成了秦家儿女中地位最高的小主子。
母亲总说:“你未来出嫁是做主子的,岂能与一妾室相提并论?”
母亲看不上秦瑶的出身,以为对方对我毫无威胁。
即便在我出嫁前,她甚至天真的告诉我,秦瑶与我姐妹同心,她不会害我。
如今看来,母亲到底是看走眼了一回。
我死而复生的消息传得很快。
宝珠不顾形象的跑到我跟前,笑得合不拢嘴。
“小姐,小姐,您知道吗?您智灭山贼窝的事迹满京城都知道了。”
“他们都说您能从贼窝安然无恙回来,还能带领官府彻底铲草除根,是女中楷模呢!”
“这会儿,官家正与老夫人在前厅谈话呢,小姐,您可真厉害。”
婆母将我唤到房中,贴心的拍着我的手。
“阿鸢,我到底是没有看错你,你为我陆家增光了啊。”
“婆母哪里话来,侯府是我夫家,我为夫家增光,也是为自己增光。”
“好孩子,你比你妹妹懂事,不像她,整日就知道与旁人争风吃醋,日后这偌大的家业,还是得靠你。”
她说来说去,半句不提将秦瑶的管家之权交给我。
也好。
我也不急于一时。
等到秦瑶将侯府管得家徒四壁的时候,她会求我的。
半年过去,侯府的账目问题越来越大,婆母开始找到我,让我教秦瑶学习管家之术。
我点头答应,被秦瑶赶出门数次,婆母自然不让我再去碰一鼻子灰了。
没多久,陆侨远房的一个外戚堂叔入住了侯府。
我知道,秦瑶真正的对手到了。
4
陆侨的那位表叔唤作陆川,早些年远下江南经商,因与侯府沾亲带故,生意做得倒是风风火火。
说起来,他与我秦家倒是有一些生意往来。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为何这位远房亲戚会不远千里跑来京城?
宝珠为我梳头,随口说道:“小姐,我看呐,八成是盯上侯府这家业了。”
“宝珠变聪明了,那你说说,为何偏偏此刻才来?”
“因为侯爷至今无后啊,您与侯爷成婚两年,可肚子却没有半点动静,他不得着急吗?”
我看向铜镜,扬起了嘴角。
婆母如此精明,不知能不能防得住那些不安分的亲戚。
随陆川而来的,还有两位娇小可人的美娇娘。
一位是堂叔的美妾,一位是他女儿。
二人皆生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陆侨见了便走不动道,眼中充斥着对美人的垂涎。
堂堂侯爷相貌堂堂,谁人知道,他内心却肮脏至极。
我极力掩饰脸上隐藏不住的笑意。
秦瑶啊秦瑶,美人入府,陆侨还会日日流连于你的院子吗?
如我所料,陆侨被美人迷昏了头,没到夜深,便与美人花前月下,被翻红浪,好一幅逍遥快活。
他很快便冷落了秦瑶。
宝珠满心欢喜的跑来告诉我,秦瑶在院中发了好大的脾气,还打伤了她的贴身丫鬟。
“好戏才刚刚开始!”
不出半月,陆川便开始索要侯府账本,借机染指侯府的管家之权。
大堂之内,众人相对无言,各怀鬼胎。
婆母喝着茶,不说话。
陆川放下茶杯:“表嫂,您让一个妾室管家,传出去岂不让人看了笑话?您知道的,我这这些经商有道,管家还是极有本事的……”
“堂叔是远房表亲吧?怎么,侯府是没人了,需要一个外人来管家?”
秦瑶娇嗔的推了陆侨一把,眼泪夺眶而出。
她看了我一眼,随后跪在婆母面前。
“婆母啊,您是侯府当家人,如何让外人吃了绝户?”
陆川几人闻言脸色难看起来。
“什么外人不外人,你一个妾室也敢在此胡言乱语挑拨我与老夫人的关系?来人,拿出去杖毙。”
此言太过喧宾夺主,惹得婆母不悦。
“老二,这是我侯府家事,你逾越了。”
陆川哑然。
秦瑶看向陆侨,梨花带雨的模样扰得陆瑾州心神荡漾。
他拉起秦瑶:“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侯府的家业,他们拿不走。”
秦瑶这一闹,暂时保住了她的管家之权。
可惜那陆川不是省油的灯。
他对侯府志在必得。
当然,我也一样。
夜半三更,我的房门被推开,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现在房中,吓得我躺在床上装睡,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再装下去,你可就永远别想睁开眼了。”
5
我睁开眼,一滴血滴在我脸上。
秦瑶拿着鲜血淋漓的刀,坐在床边看着我。
她脸上的笑容非常古怪。
“秦鸢,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厌恶你。”
我压制心中的惊骇:“我知道,所以,你这是要杀了我?”
“不,相反,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活得好好的。”
她点燃蜡烛,我才看到房中躺着一具尸体。
那是堂叔的美妾。
秦瑶擦着刀上的血迹:“她以为自己上了陆侨的床,便能怀上孩子飞黄腾达,可惜了,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抢走任何东西,包括男人。”
我没有回话,此刻的秦瑶像个疯子,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触怒她。
“秦鸢,如果不想死,马上离开这里。”
“为什么?”
“因为,这里锁着冤魂厉鬼。”
我愣住。
看到她如此笃定的脸,我沉下心来。
“这世上,哪里来的鬼,妹妹想必是因妒忌侯爷有了新欢,心中吃醋产生幻觉了吧?”
秦瑶没回答我的问题,她伸出手往我鼻前一挥,香气扑鼻,我很快晕了过去。
第二天天亮,我猛然惊醒,房中没有一点血迹。
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梦?
我问宝珠,昨晚是否其他人入我房间。
她一脸茫然:“昨夜我一直守在门外,没看到有人进入小姐的房间啊。”
看来,的确是梦了。
我拖着困倦的身子前去请安,却没有看到陆川的那位美妾。
婆母冷冷道:“那妖妇勾引侨儿,今早被我发卖了。”
一向趾高气昂的陆川难得变得低声下气起来。
“是是是,是我看走了眼,没想到那贱人水性杨花,卖了好,卖了好。”
我心下疑惑。
婆母突然看向我,目光柔和:“阿鸢呐,你入门两年,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需要抓紧为我侯府开枝散叶啊。”
“是。”
这话说的,好似我不想有孩子似的。
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一个孩子来稳固自己地位。
为了要孩子,我甚至把主意打到秦瑶身上,花费两年的时间为他们制造各种相处的机会。
不曾想,两年了,她肚子竟也没有半点动静。
6
不知是不是前些日子那个诡异的梦,我每到夜里,总能听到一些阴森森的哭喊声。
我问宝珠,宝珠却说:“没有呀,小姐,您这些日子是不是没睡好?”
深夜,我辗转反侧。
那嘤嘤嘤的哭声吵得我难以入眠。
我起身穿衣出门,顺着声音的地方走去,却在一处荒废的庭院门前止住了脚步。
这所院子是侯府禁地。
刚嫁入侯府那天,婆母说的第一条家规,便是永远不许踏入此地半步。
府中的下人也千叮咛万嘱咐,说之前有丫鬟不小心闯进去,从此再也没有出来过。
故而两年以来,我还当真不曾打开这所院子的大门。
莫非,这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我返回房中拿了一把刀,拔出发簪开了锁。
月光洒下,照出院中一片杂草。
偌大的侯府,竟还有如此废墟般的别院。
恍恍惚惚间,我好像听到铁链发出的声音。
一瞬间,我头皮发麻。
呜咽的哭声停止,一道脚步声却从我身后传来。
“姐姐,你来了?”
我猛然转身,看到秦瑶阴翳的笑容。
我握紧手中的刀,克制狂跳的心脏。
“这段时间,都是你在搞鬼?”
“鬼?”她捂嘴一笑:“确实有鬼,却不是我。”
她将我带到结满蛛网的枯井旁,转动井绳,拉出了一具白森森的枯骨。
我退后一步:“这侯府,怎会有死人?”
“瞧姐姐说的,哪家高门大户没有做些丧尽天良之事?死人而已,咱们秦家不也害过人命吗?”
她说的也没错。
但凡大户之家,低贱之人的性命并不值钱,即便不小心打杀了也不碍事,随地埋了便是。
可我在秦家,确实不曾见到父亲或者母亲打杀人命。
我抖着唇,只见秦瑶将枯骨埋进土里。
她神色淡然:“姐姐,你是秦家嫡出,自然没有沾上鲜血,可比不得我,满手血腥。”
据她说来,这侯府死的人,枯骨可以堆成山了。
有些扔进了井里,有些剁碎了喂狗,有些,埋进这满是枯叶的泥土,滋润着野草。
而他们的死因又是什么呢?不得而知。
秦瑶带我见到那位真正的“鬼”。
她披头散发,四肢锁上了铁链,瘦弱得可以看见她每一根骨头。
见了我,她咧开了嘴。
“又来一个送命的!”
7
我看向秦瑶。
秦瑶也跟着笑:“姐姐,五年前,李尚书的千金李玉谰失踪一事你可知道?”
“自然,李尚书为此白了头发,终无所获。”
彼时,李玉谰与陆侨年少定亲,她失踪那日,是陆侨接下了寻人的重任。
后来实在找寻不到,李尚书不愿就此耽误陆侨,便解除了与侯府的婚约。
秦瑶指着眼前这个被锁链困住的女子:“瞧,那位消失了五年的千金,被关在了这里。”
我难以置信,不敢相信陆侨竟会狠毒到以此等方式囚禁自己的未婚妻。
“我想不通,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陆侨囚禁她整整五年。”
而且以陆侨和婆母的手段,宁愿囚禁她五年也不杀她,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秦瑶靠近我,贴在我的耳边轻声道。
“姐姐,你想不通的事还有很多,这侯府啊,就是个吃人的魔窟,而我们,也不过是侯府新添的枯骨。”
我想起刚才看到那些人骨,不免指尖发抖。
难怪,当初秦瑶一再逼我悔婚。
今日看来,她不是为了与我争侯府主母之位,而是为了保我。
“你一向恨我,缘何又要帮我?”
“姐姐啊,我是该恨你,我恨我一出生,便只能是你的影子,永远见不得天日,为你活,也将为你而死。”
她盯着我,眼中满是恨意。
从她口中,我才知道为何父亲会让她陪着我一同嫁入侯府,也明白了母亲为何会说她将来会成为我在侯府的助力。
她的目的,便是为我清除绊脚石,稳固我的地位。
“父亲母亲多爱你啊,他们舍不得让你目睹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便让我来给你做帮手,让你干干净净的掌管侯府。”
“你杀陆川的美妾,也是为了我?”
“她愚蠢至极,也配让我杀她?”秦瑶冷哼一声:“她背地里勾搭上陆侨,以为能为陆川吹吹耳旁风,不曾想,却撞破了陆侨的秘密。”
“秘密?”
秦瑶再次贴近我的耳边,说了一些我从未知道的密事。
我听完,不由将目光落在李玉谰身上。
如此说来,这位李小姐之所以被困在这里,兴许也是发现了那个秘密。
为了让我看清婆母与陆侨的丑恶嘴脸,今夜之后,秦瑶隔三差五带我偷偷潜入婆母的卧房。
她拿出熏香朝着他人吹了吹,香味入鼻,守门的下人便神色恍惚,不省人事。
原来,这就是她潜入我房间而无一人发觉的原因。
也是在她的帮助下,我终于找到机会偷听到了婆母与陆侨的谈话。
“侨儿,两年了,你难不成当真偏爱那狐媚子?秦鸢的肚子没有半点动静,如此以来,我们何时才能借她的肚子生个孩子,然后将李玉谰娶进门?”
“母亲放心,等我安抚了阿瑶,必然会宠幸秦鸢,让她为我侯府开枝散叶,等她生产那日,找媒婆做做手脚,她会合情合理的死去。”
“如此最好,那她的嫁妆,也能一分不少的留在府中为我们所用。”
“届时,用她的钱补上侯府的窟窿,再做个手脚让你同李玉谰成婚,我侯府的地位与声望,必然会回到从前。”
陆侨语气傲慢:“没想到山贼也没能杀死她,命真够大的。”
“我也没想让她死,当时我给了那贼首不少钱只让她玷污秦鸢清白,如此以来,我们才能拿捏于她,没想到她运气太好。”
8
我躲在床下,遍体生寒。
此前,秦瑶将府中银子挥霍无度,婆母便时常暗示我挪用我的嫁妆。
我故意装听不懂搪塞过去。
后来她直接明言:“阿鸢,你既嫁入侯府,便是侯府女主人,如今侯府入不敷出,需要你帮衬些。”
我也明言:“婆母,寻常人家都知道,惦记女子的嫁妆,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侯府是世家,若是传到陛下跟前,岂不是让侯府名誉扫地?”
此后,她便再也没有提起我的嫁妆。
事到如今,她却想害我性命。
常言道人无害人心,虎无伤人意,她既然想杀我,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秦瑶道:“老婆子心机深沉不好对付,可对付陆侨,实在太简单了。”
我道:“不如添一把火,让陆川他们自己烧起来。”
秦瑶病了。
她在陆川的威逼利诱下,让出了手里的管家权。
陆川为了让陆侨无心管理家中之事,让自己女儿陆巧儿爬上了陆侨的床。
陆侨夜夜笙歌,连房间也不出了。
秦瑶发了脾气,越发遭受陆侨厌恶。
婆母也病了。
我去看望她,却被她紧紧握住手。
“阿鸢,当日我的确不该纵容侨儿将你妹妹扶正,否则,侯府也不至于落到外人手上。”
“婆母,堂叔是自家人,怎说是外人呢?您放心,他会管好侯府的。”
“你这丫头怎的不明白,侯府一旦落到他手中,日后岂有你的容身之地?”
她演了这出装病的戏码,想利用我为她冲锋陷阵,真当我在秦家只学管账刺绣呢?
“婆母,您安心养病,家中之事,还有侯爷呢,您放心。”
见说不动我,婆母的病离奇好了。
巧的是,陆巧儿有了身孕。
全府上下热闹非凡,陆川一家子可算是挺直了腰杆。
他以陆巧儿有孕在身为由,硬是逼迫婆母要陆瑾州给她名分。
“秦鸢两年来不曾生下一男半女,指定是身子出了问题,不下蛋的母鸡留着何用?”
陆巧儿僵硬着脸,胆怯的站在一边。
陆侨脸色铁青:“堂叔,你确定她肚子的孩子是我的?”
“那是自然,我女儿乖巧懂事,自幼熟读女戒,除了侯爷强行要她,她怎会破了身子?”
陆侨来到陆巧儿身边,捏住她的下巴:“巧儿,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吗?”
9
陆巧儿浑身哆嗦,不敢说话。
我看着这一幕,心想,这戏码比预想的好看。
陆巧儿也在赌,赌陆瑾州会为了面子认下这个孩子。
半晌后,陆巧儿才抖着声音道:“我,我除了侯爷,没有跟过第二个男人。”
婆母一拍桌子:“好了,既然如此,那便先抬为妾室,鸢儿为侯府尽心竭力,我是不可能让侨儿休妻的。”
陆巧儿成为妾室后,陆瑾州便再也没有踏入过她的院子。
婆母在与堂叔明争暗斗中突然病倒。
她召见我,挤出两滴泪来。
比起上一次,这次,她像是真的病了,态度诚恳太多。
“阿鸢,我怕是不行了,你是侯府的人,侯府,是你未来的根呐。”
我抽出手,淡然道:“婆母,若是您早些将他们赶出门去,又如何会有今日的局面?”
母亲警示过我,侯府老夫人不是善茬。
当年她能清除掉老侯爷身边的莺莺燕燕,从一个妾室熬到正妻,最后独揽侯府大权,自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陆川之所以进门,八成也是婆母的手笔。
她想借助陆川的手对付我,无论我结局如何她也能置身之外,最后她再出手将他们一家子一网打尽,便能得到我秦家提供的嫁妆。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陆瑾州早年风流成性坏了身子,永远无法为侯府开枝散叶。
这个秘密,怕是陆侨至始至终都没有向她坦白过。
跟过陆侨的女人,也是因此丧命。
所以侯府的那所庭院,才会枯骨成堆。
陆侨不能人道一事,不仅打乱了婆母所有的算计,还引狼入室,为自己招惹了另一个麻烦。
婆母见我毫不动容,面色焦急万分。
“是我心慈手软,不该可怜那些远房表亲,阿鸢,日后这侯府是你的安身之所,你守住它,也是守住自己的余生。”
我为她理了理被子,小声道:“婆母,您如此聪慧,大概也猜出夫君身子出了问题吧?”
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出了门,看到陆巧儿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门外。
她见了我,手上的药汤洒在地上。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下次小心些。”
陆巧儿吓得六神无主,转身便跑。
我让宝珠暗中将汤药拿出去让大夫检验,里面果真被下了毒。
如此明目张胆,怕是陆川等不及了吧?
秦瑶失笑:“老太婆这次病重,怕也是装的,就是为了将侯府的烂摊子交给你,她在赌你不会坐视不管。”
“交给我,那我便还回去。”
我去找陆侨,将他从美人怀里拉了出来。
“侯爷,我有要紧的事情与你说。”
陆侨神色不悦:“母亲病重,你不去贴身照顾,反倒来打搅我的好事,难不成真要我休你不成?”
我支退他身边的人,给了他一巴掌。
“侯爷,你也知道婆母病重,方才我见巧儿端着药汤前去服侍婆母,她怀有身孕尚能如此贤惠,你作为婆母唯一的孩子,竟还想着花前月下?”
陆侨闻言,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脚底抹油往外跑去。
10
时间一晃而过几个月,陆巧儿即将临盆。
陆侨请来最好的产婆为她接生。
陆巧儿在生产当日,推开所有人跑来我的房间。
她下身流着血,脸色苍白。
“夫人,救救我,你救救我,侯爷不会放过我的。”
她跪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
我扶起她,让宝珠去前去守门。
府中的大夫和产婆皆在陆侨那里,此刻外出请大夫,必然会惊动他。
陆巧儿死死抓住我的手:“夫人,侯爷不能人道,他知道,他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他,他一直忍到今日,便,便是为了送我和孩子上路。”
“你该去找你父亲。”
“他?”陆巧儿一脸恨意:“他只是把我当作攀附侯府的棋子,他要是知道这孩子不是侯爷的,我会死得更惨。”
所以她冒死找到我。
我没再说些什么,赶紧将她扶到床上,让宝珠前去烧水。
不多时,陆侨来了。
他带着人在我院中叫嚣,说陆巧儿毒害婆母,罪孽深重。
我站在门前看向他:“既如此,那便报官,不过我想,侯爷也不希望家丑外扬吧?”
一旦报了官,此事便会闹得尽人皆知,陆侨必须要拿出证据,证明陆巧儿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种。
陆侨如此好面子,不可能承认自己不能生育,更不可能将外男的子嗣留在家中。
万一是男孩,还会继承自己的爵位。
他往前走几步,与我对视:“秦鸢,你这是在与我作对?”
“不敢,我只想保住侯府的子嗣。”
陆侨勃然大怒:“那贱人肚子里的孽种,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侯爷此话,可有依据?”
陆侨不说话。
“不如这样,等孩子生下来滴血认亲,侯爷以为如何?如若不然,那便只能报官了。”
陆侨没吱声,直到两道倩影出现在院中,瞬间吸引了他的视线。
11
秦瑶指了指身边的美人,娇羞道:“侯爷,这是西域的美人,前日我外出买胭脂时正好碰见,便花重金将其带了回来。”
“妾身自知魅力太浅,留不住侯爷的心,现今有了她们,侯爷能再垂怜垂怜我吗?”
陆侨失了神。
男人一旦有了缺陷,便越发痴迷于女人,通过折磨女人而弥补自己的无能。
对付这样的人,应当对症下药才是。
陆侨在秦瑶的怂恿下带走了美人,我回到房中为陆巧儿接生。
她用尽全力生下孩子,最后孩子和大人都没保住。
陆侨乐坏了。
秦瑶闲来无事找我说话。
如今陆侨美人在怀无瑕搭理我们,自然不会起疑。
她喝着酒,小脸微醺。
“你为何放走陆巧儿和那个孩子,她一死,孩子便是你的。”
“她不过是她父亲夺取侯府的棋子,我们也是棋子,棋子之间,难道不该惺惺相惜吗?”
“说得在理,可你没有孩子,陆侨身子不行,你日后打算怎么办?”
我笑着看她:“谁说我没有孩子?”
近来,陆川霸占着侯府的账目,将府中的钱财挥霍无度。
陆侨深陷温柔乡,对此毫无察觉。
等到婆母拖着病殃殃的身子查看账目时,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这一次,她病情加重。
我亲手熬了药汤,前去看她。
她花白着头发,可怜极了。
“婆母,侯爷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一个精壮的男人,整日待在房中足不出户,您得说说他。”
“什么,男人??”
我点头,面色难堪。
“男人之间倒是不一定发生什么,可要是传到外面去,侯府的声誉……”
婆母当即咳嗽起来,一气之下晕了过去。
眼见婆母越发憔悴,我带上秦瑶一同见她,与她说了一桩喜事。
“婆母,阿瑶有孕了,真是天大的喜事,我正琢磨着大摆宴席庆祝庆祝。”
婆母指着我,气若游丝:“你…你好毒的心肠,我当初瞎了眼让你入了门。”
秦瑶面色冷了下来:“难道不是你事先算计我们姐妹,暗中挑拨离间,妄图让我们姐妹自相残杀的吗?”
我轻轻拍着婆母的后背:“婆母,侯爷扶不起来,您一人当家自是辛苦,若你真心待我,我定能守好侯府,可惜您想要的,是我们姐妹的命啊。”
12
我母亲出身大商之家,给我留了巨额嫁妆。
若是陆侨身子没有问题,那我姐妹二人入门后,会按照婆母事先设计的那样怀孕生子,那她便会趁机做手脚,让我们合情合理的死去。
如此一来,既保证了侯府的血脉,还能得到数不尽的金银。
她会有一个新的提线木偶,继续掌管整个侯府。
在她死后,兴许还能获得一个忠义贤良的美名,运气好些还会获得诰命,就此带着一身的荣耀入土。
我母亲贤良,美名在外,使我秦家的女儿也沾了光。
正因如此,父亲即使官位不高,也依然会有门当户对的人家上门提亲。
娶我秦家的女儿,可谓名利双收。
侯府不似当年辉煌,陆侨又不堪重用,婆母这才降低门楣让陆侨求娶了我。
婆母见所有计划被我识破,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若是侨儿懂事些,我又何苦……”
秦瑶却道:“说得你多无辜似的,你当初不过是老侯爷的妾室,能爬到主母的位置上执掌侯府几十年,背地里你究竟做了什么,你心中清楚。”
婆母捂嘴大笑:“是啊,侯爷天性风流,曾一日之内连娶三房妾室,正妻生下陆侨后被侯爷活活气死,这样的人,不配活着。”
她盯着我:“若是你生下孩儿,陆侨也不必活着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仿佛明白了陆侨为何变成如今这副败家子的样子。
陆侨非她亲生,她是故意将他养废的。
一旦他娶妻生子,那他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
出了门,我们便去了陆侨的别院。
还未踏足入内,便听见里面传来莺莺燕燕的声音。
陆侨蒙着眼,与众多美人花前月下,其中,有男有女,热闹极了。
见我们来,陆侨被打扰了兴致。
“你们来做什么?”
“侯爷,婆母病重,您还是去看一看吧!”
陆侨坐在一男子怀中,冷声道:“她又不是我生母,死活与我何干?她以为我不知道,我母亲和父亲的死是她暗中设计的。”
我看向秦瑶,对方错开我的目光。
看来,这丫头暗暗给陆侨透露了不少风声。
13
婆母死了。
在死之前,我带她入了那座所荒废的庭院。
里面埋着她种下的恶果。
李玉谰身披红衣,披头散发的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她当场晕死过去。
当夜便咽气了。
京城顿时谣言四起,说是婆母轻信远房表亲,反被表亲觊觎家业,最后被活活气死。
官吏为此前来查验尸体,果真在婆母身上查出中毒的痕迹。
陆川做贼心虚,卷走府中仅剩的金钱趁夜出逃,很快便被官吏抓住。
他对下毒一事供认不讳,就此入了大狱判处死刑。
我问秦瑶:“婆母心思缜密,前期又有陆侨告诉她陆巧儿送药一事,她怎么可能还会中毒?”
她笑道:“百密一疏,老太婆千防万防,总有防不住的时候,陆侨那堂叔本事不小,否则也不可能与太老婆周旋那么长时间。”
我了然,看向她的肚子:“还有两三个月便要生了吧?”
“嗯,那陆侨如何处理?”
我扶着她坐下:“李玉谰将他带走了,至于结局如何,全看李家心情。”
李玉谰登门拜访的时候,我披着孝服接待她。
回家之后,她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只是,曾经闭月羞花的面容再也无法恢复。
“无妨,至少我还活着!”
“是啊,好在当时陆侨把你当做计划的最后一环,否则,你也难以逃出生天。”
提起陆侨,她眼神冰冷:“现在他在我家地牢,享受着曾经他给予我的痛苦,我倒要看看,他能在我的折磨下活多久。”
经此一事,我与李家成了盟友,壮大了自己的势力。
时间一晃而过三个月,秦瑶生下一个男孩,随后大出血而亡。
父亲母亲心思深沉,对秦瑶是否真的死去心知肚明,但我已在侯府立足脚跟,他们自然不再多问什么。
我抱着孩子,看向满天的雪花,想起秦瑶离开前那坚定的背影。
真好啊。
我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有了孩子,我彻底掌管了侯府,成了侯府真正的主人。
未来还很长,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14
番外:秦瑶
母亲生下我后,便时常对我说过。
“你父亲是好人,秦家主母也是好人,日后要报答他们。”
母亲是娼妓,本来要被送到军营充当军妓的,被父亲偷偷花银子买下来带回家,还给了她名分。
秦家官位不大,但极其有钱。
府中子女的路,大多都是用钱堆出来的,我也不例外。
从小我就知道,大姐秦鸢日后是要成为主母的,而我,只会成为笼络父亲关系的妾室。
秦家主母身份高,家世好,父亲担心姐姐日后嫁入高门后会惨遭他人陷害,便训练出了我。
但凡我抢一次姐姐的东西,父亲总会奖励我更多的东西。
为此,我按照父亲的设计,一步一步沦为府中最嚣张跋扈之人,也成了白眼狼,专抢姐姐的东西。
后来,我与张家公子一见钟情,本该板上钉钉的事,却因张家落没而作罢。
直到侯府老夫人前来秦家求亲,一眼相中了姐姐。
父亲对我使眼色,我便勾引了陆侨。
于是,我们一起嫁入侯府。
出嫁前,父亲叮嘱我:“你的任务,是作为阿鸢的影子,为她除掉绊脚石。”
他表面上宠我,实际上爱的却是姐姐。
也许,他谁也不爱,女儿对他而言不过是维系家族利益的棋子。
我在侯府作威作福,老夫人说要惩罚我,实际上却挑拨我与姐姐的关系,怂恿我们自相残杀,以此来约束姐姐。
姐姐自幼跟在主母身边,学的便是如何应对府中内斗的手段,自然不可能让老太婆如意。
后来,我知道张公子为我一生未娶,我开始为自己谋划。
姐姐得知后,与我联手。
我助她拿到侯府,她助我与张公子双宿双飞。
她要权,我要人。
计划成功之后,她欲言又止的劝我。
“男人的爱如何能保你一生幸福?很多事情说不准,秦瑶,你有后悔的机会。”
我知道她在担心张公子会辜负我。
但我从小到大,被父亲安排了前半生,后半辈子,我想自己选择。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接受。
张公子不嫌弃我嫁过人,我不嫌弃他如今只是一介教书先生。
未来很长,我们的人生,都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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