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看见小宝后的那一刻，表情不约而同的变得缓和温柔起来。

只是，下一秒，沈念嘉的脸色就变了。

她清楚地看见，小宝摇摇晃晃的爬上了客厅的茶几上。

她几乎反射性就冲到了茶几面前，一手拎起了小宝：“我不是说了，不准在没有大人的陪同下自己出来玩吗？”

小宝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脸色如此难看的沈念嘉，竟被吓的大哭了起来：“呜呜……妈妈坏……”

季祉岸走到沈念嘉面前，伸手接过了小宝，轻轻抱着回了小宝回了小宝的房间内。

他心中满是惊疑不定，就在刚刚，他刚刚好像时听见沈念嘉说到了一句话。

“我不是说了，不准在没有大人的的陪同下自己出来玩吗？”

这句话，是只有还没失忆的沈念嘉会这么说的吧？

季祉岸本来一时间很相信沈念嘉还没有恢复记忆这件事，但是他现在有些不确定了。

他一边安抚着小宝的情绪，一边暗自思考沈念嘉到底恢复了记忆没有。

小宝终于停止了哭泣，季祉岸只觉得自己终于松了一口气。

关于沈念嘉那边，他一定会搞清楚的。

电话突然响起，他拿出手机瞧了瞧，是姜雪打来的电话。

“喂。”

“祉岸，我这边的文件……”

“巧了姜雪，我这边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

“你是说，施维峰的父母在你家家门口拉横幅，还想利用舆论来控制都不知实情的围观群众，来加深对沈氏的坏印象？”

姜雪饶有兴味的问出了声。

季祉岸点点头，声音里带上了一些严肃：“我想要你拟一份律师函发给他们。”

“想做坏事，就得付出一些相应大的代价。”

姜雪叹了口气：“你还是太温和了，现在的人……都不把律师函当回事。”

季祉岸无奈笑笑：“没关系的，这是只是一个警告罢了。”

姜雪知晓他的性格，不再多说：“好吧，我之后拟好会发你邮箱的。”

“嗯，谢谢你。”

姜雪似乎还想再说什么：“我……”

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电话挂断。

季祉岸眯了眯眼，接下来，他还有些事情要去问一问沈念嘉了。

挂了电话之后，刚巧沈念嘉正推门而入。

她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平静：“电话打完了？”

语气有些微微的凉意，不知道是不是季祉岸的错觉。

他放下手机：“嗯。”

“沈念嘉，我们也聊聊吧。”

沈念嘉挑挑眉，似是不明白季祉岸的意思。

季祉岸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刚才我就一直很想问你……”

他深呼一口气。

“你是不是早就恢复记忆了？”

时间好像被按下了静止键，沈念嘉没有开口回话，他也没有任何动作。

房间内的气温似乎降到了冰点，对视的瞬间就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是沈念嘉先败下阵来，这也是她难得的示弱时间。

“我自认我瞒的还算不错，你怎么知道的？”

第41章

室内好像没关窗，不然他为什么觉得浑身都是寒意呢？

沉默的空气里弥漫着令人尴尬的味道。

沈念嘉的表情有些生硬的不知所措，但是这样的神情在她的脸上还是很少见的。

季祉岸避开了她的目光，垂下眼眸：“从你刚刚抱起小宝的说的那句话开始，我就觉得很不对劲。”

“小宝不准在没有大人的陪同下出来玩，这是你曾经说过的话。”

季祉岸扯了扯嘴角：“我可没教过小宝这些，失忆后的你更不可能。”

“要是我没问，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这样瞒着我？”

沈念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又变回了正常神色。

“不是这样的，祉岸。”

季祉岸攥紧了自己的袖口：“那你告诉我，这是哪样？是不是就连我第一次见到小宝那天起，你就打算继续一直这样瞒着我？”

季祉岸久违的感受到了把心里话说出来的畅快感：“我第一次见到小宝的那天晚上，你一反常态就出门了，你打从那个时候开始，是不是就排斥我和他见面了？”

“我那天晚上，是去寺庙祭祀姜婉了。”

沈念嘉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眸色满是晦涩。

“我不是排斥你和小宝见面……我只是觉得总归要拥有一个合适的见面时机。”

“祉岸，其实我一直很遗憾，我们之间彼此的交流太少了，对不起。”

过少的交流造成了他们彼此的误会。

这是她的错，她知道。

不然也不会让祉岸遭受这么大的伤害，不是吗？

季祉岸怔怔的看着她，这么多年，这是沈念嘉第一次主动在他自己面前承认错误。

季祉岸就这么直直盯着她，似乎在辨别她说的话得真假。

话语在嘴边徘徊，却无法说出口。

沈念嘉自嘲的笑笑：“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了。”

“祉岸，我知道，你甚至已经恨上我了，但是，就算是有一丝解释和弥补的机会，我都还是不想放弃啊。”

明明只是一句很简单的话，可他却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微微湿润了。

无言对视中，季祉岸看见她眸间涌动着情绪，被误解的落寞，想要解释的急切，还有那他分辨不出是歉意还是难过的神色……

沈念嘉的情绪太过沉重，他有些喘不过气。

胸口就像被压着千斤巨石一般，隐隐作痛。

攥紧的袖口传来让他陌生的拉扯感，他一低头——沈念嘉扯住了她的衣袖。

她似乎有些过于急切了，声音哑然。

“祉岸，不要拒绝我，不要推开我……”

“不是你需要我，是我非你不可。”

这句话一点都不比惊雷贯耳带给他的冲击力小。

沈念嘉是一个很少在他身边讲情话的人，在季祉岸的生活里，她从来都是扮演那个默默做事的实干派角色。

沉默半晌，季祉岸捡回了自己的声音：“沈念嘉，原来你也会求我。”

这句话似是讥讽，更像是低叹。

季祉岸沉默着，把沈念嘉攥住他衣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抽离开来。

就像是要把沈念嘉整个人剥离出他的生活一样。

“可是我好像，不稀罕了。”

第42章

季祉岸说出这番话时的语气，几乎是把沈念嘉平时说话的方式拿捏了九成。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和沈念嘉，原来还真的是一对夫妻。

他也知道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才最伤人。

他抽出手后，转身离开了房门。

沈念嘉惜字如金的习惯他比谁都清楚，结婚三年从不见她对自己半分示好。

他都不能平静，沈念嘉更不行。

在这结婚都形同虚设的三年里，沈念嘉甚至都不曾得知他午夜时分有多少次为沈念嘉辗转反侧。

他怎么原谅呢？

他怎么给机会呢？

老话说的确实没错，失望是一点一点攒出来的。

他还没傻到沈念嘉一点点的讨好就上赶着原谅她的所有忽视。

沈念嘉突然开口：“不可以。”

还没等季祉岸反应过来，一股失控的力道直接拥住了他，他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一个炙热的吻堵住了唇。

沈念嘉没有给他半点思考时间，灵巧的撬开了他的齿关，以一种内敛又不失霸道的力度在彼此的唇齿间交融。

他刚想推开，却被她搂的更紧，甚至沈念嘉的左手还扣住了她的头，让她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距离。

直到他被亲的晕晕乎乎快喘不上气，沈念嘉才堪堪放过了他。

季祉岸羞愤欲死：“沈念嘉！”

沈念嘉脸上还是那副平淡如水的寡淡神情，只是嘴角隐隐的水渍让她的形象徒增几分旖旎。

她的手轻轻抚上季祉岸的唇瓣，似是轻柔，又似是怜惜：“不可以不喜欢我。”

季祉岸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一股无名的火气直接上涌：“你什么意思啊？沈念嘉你……”

可是嘴又被堵住了，这次是第二个吻。

这个吻不同于刚刚的强势，更像是在安抚他心中浮躁的情绪。

沈念嘉轻轻啃咬着他的唇瓣，他推又推不开，还被吻的大脑有些缺氧，只能凭借着条件反射笨拙的去回应这个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吻。

良久，沈念嘉才舍得放开他。

“祉岸，我们的结局不能是结束。”

季祉岸心里隐隐一阵松动，他不太明白是什么原因，可是心里却还是不切实际的生出了几分期待。

他没有说话，只是垂下了头，遮住自己红的低血的脸，飞快跑出了卧室。

推门而出的瞬间，他看见了楼下傻站着的沈母。

也不知道刚刚房间里的对话沈母有没有听见，他的脸更红了，打了个招呼就像匆匆逃离这个令他尴尬到窒息的地方。

但是他却被沈母叫住了：“等一下，阿岸。”

季祉岸的心里一阵咯噔，沈母这个时候找他，预感告诉他，总归是没有什么好事的。

她缓缓转过头，车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怎么了妈？”

沈母似是看不见他微肿的唇角，冲他眨眨眼：“你跟我来个地方。”

他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了沈母的身后。

直到他们走进了书房，沈母才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的反锁了书房的房门。

季祉岸被沈母的举动整的摸不着头脑：“妈，您这是？”

沈母一脸得逞的笑意：“沈念嘉这丫头，只顾着追老公，但是最重要的事情却不和你说，我怎么就生出个这么笨的女儿？”

她拍了怕季祉岸的肩膀，语重心长：“妈知道，沈念嘉她对你的态度总是和寻常夫妻不太一样的，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这样，也不知道遗传了谁。但是有几句话我还是得替她说明白的。”

季祉岸苦笑：“妈，您误会了。谁都改变不了她，婚姻和感情都是勉强不得的东西。”

“不，阿岸，你其实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