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祉岸顿住了。
他刚刚应该是没有幻听吧？
明明只是失忆而已，怎么沈念嘉的表现，这么奇怪？
沈念嘉歪歪头，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不好意思，是我叫错称呼了吗？”
季祉岸只是摇摇头，露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叫季祉岸，你……以前都叫我祉岸的。”
沈念嘉露出了然的微笑：“昀……岸？”
季祉岸点点头，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觉得一时间还要消化一下现在脑海里的信息：“你先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沈念嘉沉默着点点头，然后目送着他出了房门。
沈念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为什么，看见季祉岸的第一面，她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是觉得庆幸呢？
庆幸的是，幸好，幸好……他还活着。
……
季祉岸刚出病房，便迎上了沈母担忧的目光：“怎么样？念嘉认出你了吗？”
季祉岸沉默着摇摇头，他声音苦涩：“她好像把所有人都忘记了。”
沈母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我们……我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季祉岸抱住了沈母，低声安慰：“没事的妈，她人还是好好的呢，医生都说了，是脑内血块压迫了神经，这只是暂时的。她会想起来的。”
对，这些只是暂时的，沈念嘉会想起来的。
接下来，他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一个失去了所有记忆的沈念嘉呢？
把沈母送走后，刚刚半天没吭声的姜雪看向了他：“沈小姐现在身患重病，祉岸，我觉得，离婚这件事，你可能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他只觉得茫然：“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这幅模样落在了姜雪眼里，她心中微动，她伸出双手……最终也只是轻轻拍在了季祉岸瘦弱的肩头：“失忆是暂时的的，你刚刚不就是这样安慰伯母的吗？”
姜雪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没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季祉岸勉强笑笑：“你说的对。”
姜雪收回了手，只是笑容里略带苦涩：“你今天还要陪护，我和你一起吧。”
季祉岸连连摆手：“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我知道律师的工作都很忙的，你也要休息，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姜雪的目光带上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好吧，那你不要太累了。”
季祉岸目送着姜雪走远，心中不知为何舒了口气。
他回到了病房，只见沈念嘉还没有睡。
季祉岸只能尽可能忽略掉曾经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微笑着开口：“怎么还不睡？”
沈念嘉看见他进来，眼睛亮了一瞬：“我……在等你。”
季祉岸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他从没有见过沈念嘉打直球，这会还是第一次。
比起之前的虽然冷静平和但是古板严肃的样子，现在的沈念嘉，显得更加柔软了一些。
季祉岸耐下心来，坐在床边陪着她。
沈念嘉突然开口询问：“你说我们结婚了，那我们结婚多久了？”
季祉岸垂下眼眸，随手拿起果篮里的苹果开始削皮：“三年。”
沈念嘉看着他的脸色，心中多出几份猜想：“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被迫和我结婚的？”
季祉岸停住了削苹果的动作，完整的苹果皮断了。
她甚至都不记得过去发生的事情。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无法忘记的回忆，无法抹去的伤痛。
他想起了曾经的她，她总是能够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他力量和支持，她的出现让他觉得生活有了意义。
然而，现在的她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对他的存在一无所知。
“你说反了，是你不喜欢我。”
他深呼一口气，接着说：“你还没出事之前，我们都已经商量好离婚程序哪一天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