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年假回家，奶奶让我伺候弟弟。

「当姐姐的天生就该伺候弟弟，要不是你弟，你早被我扔到尿桶里淹死了。」

我坐在沙发上理都不理，我弟问：「姐姐天生就该伺候弟弟吗？」

奶奶说当然，弟弟当天就把快90的奶奶送到隔壁县80多的舅老爷家，让我奶伺候他。

奶奶求我弟把她带回去，我弟直接坐车走人，临走招呼我奶好好伺候舅老爷，要不是我舅老爷，她早被扔到后院猪圈里当猪食了。

奶奶和舅老爷在家里大眼瞪小眼坐了一下午，实在待不下去，哭得一脸眼泪鼻涕泡打电话让我妈把她接回来。

深更半夜，我妈把我奶从隔壁县接回来。我和弟弟都被吵醒，睡眼惺忪地从各自房间出来。

奶奶一进家门就开始报丧：「天老爷啊，这帮丧良心的，竟然让我这把快入土的老骨头去伺候人。」

我妈问弟弟：「怎么搞的，怎么把奶奶送到舅老爷家里？」

眼看我妈要指责弟弟，奶奶立马跳出来维护：「这肯定不是庄庄的想法，庄庄从小那么听话。一定是彤彤教唆的。」

我冲她翻了个白眼，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管是我犯错还是我弟犯错，一贯都是我的错，再离谱的锅都能盖到我脑袋上。

我撇了撇嘴角：「祖上是干厨子的呗，这么会甩锅。」

这口锅盖在我脑袋上，正合我妈心意，她咧开嘴就准备骂，我弟立马站出来挡在我前面。

「是我奶奶说姐姐天生就应该伺候弟弟，那我就送她去伺候我舅老爷啊。话是她自己说的，人是我送的，关我姐什么事。」

妈妈看一向听话的我弟竟然敢顶嘴，气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儿用手指戳我额头：「这就是你当姐姐做的好榜样，你看看你弟现在都成什么样了，都学会顶嘴了，还敢说不是你教的。」

眼瞅着我的额头被戳红，我弟一巴掌把她正戳我额头的手打下来。

「我做的事情关我姐什么事儿，你们要说就说我，天天埋汰我姐有意思吗？况且我不觉得自己有错，重男轻女的老东西，就该这么治。」

我妈和奶奶听到我弟的话都愣在原地。

我妈想不到我弟竟然敢跟她动手；奶奶想不通我弟竟然敢叫她老东西。

奶奶脸色一变，趴在我弟身上哭天抢地，一边哭一边用力往我弟身上掐：「天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亲生孙子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叫我老东西。」

我弟眉毛紧皱：「她是我姐，怎么就成外人了。」

我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淬了毒一样狠辣：「她马上大学毕业就要嫁出去，不是外人是什么？」

我弟听完都快气笑了：「我姐再不济也是和我一个姓，你们呢，你们和谁姓，你们又是哪家人，敢在这里管我家的事，还不快滚回你们家去。」

听到这话，我妈和奶奶大骇，两人愣在原地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快快快，给志强打电话，让他回来好好教育教育这俩畜生，真是白生白养了，竟然敢让我滚。」

我妈给我爸打了电话，在棋牌室打牌的我爸听了我妈的添油加醋立马飞奔回来。

刚进家门，他径直把腰里的皮带抽出来让我和我弟跪下。

我弟乖乖跪在地板上，我站在那里就是不跪。妈妈和奶奶看我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一个劲儿地推我让我跪。

「你个小逼崽子还敢这么硬气，你给我跪不跪？」

我爸看我竟然敢挑战他的权威，扬起皮带就准备往我脸上抽。

「你敢打一下我姐试试。」

跪在地上的弟弟，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紧攥的拳头仿佛下一秒就会落在我爸脸上。

我爸看他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咽了口唾沫，高举在空中的皮带最终没有落在我脸上。

但我弟没有逃过一打。

皮鞭咻咻地落在脸上、背上、腿上，他整块脸都被抽得通红，已经没有一块儿好皮，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鼻血被打得在房间里四处飞溅，嘴唇像两个充血的大香肠。

但弟弟脊背挺直，一声都没吭，我冲上去想护住他，他却一把将我推开。

「姐，你躲开，别打着你。」

我妈和奶奶一开始看我弟挨打还有些解气，在一旁幸灾乐祸偷笑。

后来开始心疼他，又哎哟哎哟吆喝着让我爸停手。

我爸打得没有力气才停下来，我弟连站都站不起来。

妈妈奶奶轮番上去扶都被他甩开，直到我上手扶住他的胳膊，他才慢慢站起来，疼得嘴巴里发出嘶嘶的喘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