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魂
沙漠,无际的黄。阳光七彩的黄色和沙砾干渴的黄色交汇,流走着愧丽的梦幻和怀想的欲望。没有绿色,绿色的汁液早已在发芽之前就被抽空了。红色、银黄、褐黄、苍黄……黄沙在阳光与风的把玩中以斑驳的颜色和陆离的动感演示着一个苍茫而纯粹的主题。
黄色,与苍茫纯粹相连,除了中国人的皮肤,就该数这处子般的沙漠了。这片沙漠赤坦着胸膛,在一碧万顷的天穹晾晒金子般的魂灵。日子里,不时有声音在风中纷扬,是高山流水的吟哦,是城市脊梁的长啸,是山野飘着袅裊炊烟的笛歌,是朝阳万道霞光喷薄而下的和鸣。是长夜天籁之声若有若无的谐振……红尘里,千年万年的摔打磨砺,才会有如此浩瀚又如此细碎的形象,才能够这样既怀有气吞山河的壮志,又富于随风而动的柔情。
寂寞是亘久的,而存在于这样一片浩瀚细碎之中的寂寞,是辉煌的。
考古学家的足印深深浅浅的走过。这里是什么,生活过什么,曾经繁荣还是萧条……资深的对话在空旷的胸膛没有回音。
探险家建设者三三两两地来过,现在能做什么,改土,植树,造湖,还是开采?蓝图和憧憬在未来的路上等候喝彩。
游人相跟相牵的来过。情话和情事连同风儿沙儿,从最柔绵的高处滑下,碎成指缝间的梦……
这片黄得纯粹的沙漠知道珍惜。今朝被阳光情韵交织地摩挲着,心絮钻石般亮出晶莹。没有欲望就没有功利,没有目标就没有沉重;随风而动,起落的过程本身就充盈着存在的欣喜;当欲念于干渴中还原空洞的本色,生命的价值便在一望无边的寂寞里寻得归宿。
一种是干渴孤独的黄色,一种是绚丽多彩的黄色,沙漠之黄与阳光之黄交相辉映生出一派极具奇伟瑰丽的壮观。那是中国人的皮肤和原色吧,极目之际,方知身在何处,身为何物。
风在咏叹了。畅达的曲调将缕缕情思纱丽似的织进大漠。黄沙闻声而动,起伏的心识无遮无掩地倾吐着,于是大漠中有了迷迷茫茫波浪形的流走;于是,忽上忽下的流走里生出星星点点的草芽儿。草叶儿之间有沙的流痕,仿佛风的音乐刚刚轻弹而过。那隐约的草叶犹如走过百年之路似死犹生地来到这里,于是,辽阔的沙漠,一派苍黄中,便有几芽肯定绿过还会再绿的小魂灵,在连天的寂寞中,诉说生命的原色。
当太阳褪尽炽热红出万种柔情的时候,女人双膝跪下,她双手合拢,掌心作床,去捧太阳。
就让燃烧了一整天也寂寞了一整天的太阳躺在女人的手心歇息吧,哪怕一分半秒。
这片黄得纯粹的沙漠知道珍惜.今朝被阳光情韵交织地摩挲着,心絮钻石般亮出晶莹.没有欲望就没有功利,没有目标就没有沉重;随风而动,起落的过程本身就充盈着存在的欣喜;当欲念于干渴中还原空洞的本色,生命的价值便在一望无边的寂寞里寻得归宿。
(作者自评)
※本文作者:恬恬晓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