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心如我心
想到要写情,已经有些时日。说起来,这应该算是个亘古的话题,可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去写它,思考它。因为我总认为情与爱是世间最真挚,最自然的情感,它不该有条件,有筹码,它应该是发自肺腑的。
很自然的会想起这样一个话题。从小到大看过许多至情至性的美文,也听过许多动人的爱情故事,很憧憬也很渴望。向往那种生死相依、相携到老的爱恋,可真仔细想来,真情至爱究竟是什么样的,却似乎又很迷朦。
今日午时,在冬日暖阳的爱抚下,与萍姐一块倚着坐在办公楼前的草地上,听着她娓娓道来她的爷与奶的故事,很感动亦很伤怀,可或许便是如此,也一下子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真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可那个年代并不允许自由恋爱,在婚姻的选择上必须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更是必不可少,任何有违常理的爱恋都会被周围的人看成是一种对家人的忤逆,不道德的行为,是真正的背叛。于是像所有电视剧中的情节一般,这段美好的恋情就这样被旧社会封建礼教的约束生生扼杀于襁褓之中了。
不久,在家人的威逼与协迫下,萍爷接受了与另一位女子的婚姻。萍奶出生于大户人家,家境殷实,但却不识丁,裹着小脚。就这样,带着对婚姻的期盼与憧憬,十六岁的萍奶嫁入了萍爷家,进入了萍爷的生活。
婚后的生活很平静,萍奶也在与萍爷的接触中渐渐地爱上了这个有文化又有修养的男人,可萍爷却是不爱萍奶的,对她,从来只有礼貌性的往来,他们甚至不曾同房过。所以,几年过去,萍奶一直没有怀上萍爷孩子。
聊到这儿,萍姐的眼中有些湿润。
我也没有说话,想来,她一定在为自己奶奶的境遇而伤心着。而我却将思绪飘移到了那个三十年代的过往岁月中……十几二十岁,一位女子一生中最豆蔻的年华,萍奶就如此将自已对生活的爱恋与向往一同深深掩埋进了那座深宅大院之中,守着传统礼教,孝敬公婆,打理家务,做好媳妇应尽的职责,同时也就这样默默地乞盼着丈夫对自已的关爱。
那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啊。萍姐有些哽咽道。
后来爷终于走了。他就这样很突然地离开了那个让他深感压抑、无爱的家庭,有些不负责任的,但又有些勇敢的走了。而这一去就是整整二十年。没有人知道爷和谁一起走的,去了哪里,更没有人知道爷为何可以如此狠心。
而奶就这样苦苦地守着那座宅院,没有改嫁,也没有离开,默默地支撑着那份家业,为公婆养老送终,为弟妹奔忙生计,二十年如一日,对那个家不离不弃。那个时候她才刚刚三十出头。
萍姐说,她很不能理解,不能理会奶的想法,更不能了解那个年代女人心中的想法。可以在那样漫长的等待中生活,换作是她,做不到。
其实,我也开始有些迷惘了,不知要如何去评述这样一位至情至性但却有些愚昧的女子。因为,那个年代的人和如今的年轻一代是不可比的。在如今的许多年轻人看来,爱情就像微风拂面,似有若无,神秘的让人难以捉摸,今天还素不相识,明天就有可能如漆似胶了,而到了后天,又有可能行同陌路。其实,应该也是相爱的,但却未必懂得如何去爱,习惯了激情,却没有办法面对激情过后的平淡。所以,我觉得萍奶是个懂爱的女子,她深深地爱着萍爷,虽然萍爷对她向来礼貌,礼貌的近乎淡陌,但她却还是爱上了他,所以她才能够将自已一生中最美好的时间用在了等待之上,等待那一段不知道有没有结果的爱情。
此时,午后的阳光更烈了,烈的有些让我睁不开眼。
萍姐继续。二十年后,爷还是回来了,带着一身的苍桑,估计在这二十年中,受了不少苦。回来后,爷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想家了。而奶也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替他打理着一切。两人就这样依然平静地生活在了一起,似乎时间停滞,似乎那已经经历的二十年就从未存在过一样。共2页,当前第1页12
爷和奶仍然相敬如宾,爷没有对奶特别的好,而奶却一如既往地照顾着爷。在奶四十多岁的时候她生下了萍姐的父亲与其它两兄妹。而之后的日子便更是只有平静,平静到了他们从未有吵过架,如此生活一直维持到了爷八十,奶七十一岁。
最后爷病了,先走了。爸说爷走的时候,手里依然拽着一条粉紫色的薄纱巾,据说那是那位普通人家的姑娘年轻时送给爷的。爷一辈子都没有忘记过她,一辈子都爱着她。
最后,爷只对奶说了一句谢谢,便闭眼了。
奶竭尽全力地照顾着爷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没有埋怨,也没有后悔,直到听爷说出最后一句谢谢,才终于忍不住地泪流满面,号啕大哭起来。爸说奶哭的很伤心,就像要把这一生中所受的委屈与磨难一同喧泄出来一般。
最后,在爷下葬时,奶还是把那条粉紫色的薄纱巾一同放了进去。她爱爷,一辈子都爱着,所以她要爷走也能走的安心。
就这样一位女子用她一生的等待与理解最终完整地诠释了她对丈夫无私的爱。虽然默默无闻,却可以深沉而有力。
爷和奶的故事讲完了,萍姐的嘴角也渐渐泛起一丝微笑。不知道此刻的她在想些什么,不过我想她一定与我一样,也是在述说与聆听中理解了奶对爷的感情,甚至有些明白了爷对那位姑娘的至死不谕的情感。
我也是个至情之人,当然愿意敞开胸怀去享受一份纯情挚爱,可此时,或许才真正明白了真爱是什么?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情感,得之,便应该珍惜的。而爱一个人就应该要让他幸福,带给他所需要的东西,虽然一味的给与并不是正确的方法,但如果在某些情况下,已经给他或她带来了生活的困扰,那么就应该选择远远的、默默的关注才会是更好。因为爱,它是有翅膀的,不好好把握便会飞走,飞到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而情之所以动人,也正是因为了它——宝贵而又易逝。
对着电脑倾诉着自己的心里话,自己的思想,清理出一些不愉快的心绪,梳理掉一些不好的心情,给自己一分最为真挚的呵护,这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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