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飘荡的深秋
十月的风,肆掠的敲打着窗棂,太阳也半闭着眼睛,放出的光柔和而平淡,告别了盛夏的炎热,秋意甚浓。路旁的几颗老树在风中摇摆,落叶飘然坠下,在根系上略微的亲热几番,然后随风而动,开始它的浪人之旅。此情此景映入眼帘,所有的心事都化做了细雨,在心灵之窗中涌动,我的视线瞬间模糊,思乡之情油然而生。记忆点点滴滴,不堪回首,却又无法忘记,那些痛过,累过的往事,在岁月中蹉跎。所有痛苦与辛酸的背后,还有那么多纯真的笑容和苦中作乐的身影。儿时居住的低矮小草房,装下了我童年的欢畅。昏暗的灯光闪烁,让小屋在朦胧中更添几分颜色。那凹凸不平的乡道,在小伙伴的嘻戏中尘土飞扬。每到夜色来临,三三两两围坐在门前的青石上,看北斗星轻移,瞧织女星将牛郎守望,眼角掠过一丝光亮,转瞬消失,所有的伙伴都为流星的绚丽而疯狂。时光如流,一晃二十几个春秋被染上记忆的风霜。进入而立之年的我,在梦中无数次握住从前不放,然而醒来后的失落与感伤,将我心底的快乐捆绑。我想努力的找寻一下过去的感觉,却总有许多的琐事纠缠,让我的情怯怯,爱孤单。
正在困惑与彷徨,父亲来电说家里有些农活需要我们帮忙,于是我和姐姐姐夫乘车赶回乡下。一路沉闷,而后颠簸,在黄昏时分车子驶入小村。下车后,晚风瑟瑟,不觉间有些许苍凉。是莫名的忧郁,还是触景殇情,暮色中村庄异常的冷清,点点灯火依稀,儿时的街道,曾几何时被喧闹所遗忘。街道在风中特别安静,往日的灰尘逃的不知去向,脚下的路坚硬且冰冷,寻不出记忆中的模样。泥墙的土屋被砖瓦结构所代替,我本来应该为这样的改变而高兴,然而我的心中却觉得小村不如从前漂亮。也许是因为缺少了从前孩子们的喧闹,或者是人情的冰冷,透过砖瓦悄悄从城市,潜入到了近郊的村庄。姐姐也有同样的感慨,我对姐姐说:“也许是我们对童年太过于留恋,那时的小村必竟是我们梦想开始的地方,所以它永远无可替代,永远是我们心灵深处的向往。”
家人围坐在火炕上,举杯与七旬老父同饮,不经易的抬头,瞧见父亲发白如雪,眼泪再也无处躲藏。为了儿女可以茁壮的成长,多少风雨,多少苦痛,他独自一人品尝。如今我们都己长大,翅膀硬了的我们,努力的在自己的天空中翱翔。老人最怕的是心的孤寂,而我们只能在物质上略表寸心,却很少有时间回归故里,和他老人家唠唠家常。看着父亲额头的皱纹,因我们的归来而舒展,我的心总算有了些许的安慰。
黎明来临,天色微亮。我们吃过早饭,穿上一些破旧的工作服,开着小型拖拉机向田间驶去。清晨,晚秋的风吹来,穿着棉衣的我,还是忍不住有些冷的发抖。看路旁颗颗白杨随风摇曳,仿佛是从前的回忆在将我召唤。我的心暮的感伤。回忆似落叶飘洒了一地,我努力的追寻往事的痕迹,那个瘦弱的男孩用稚嫩的肩膀,扛起生活中的风雨,有天能够走出小村,是他那时最真的梦想。如今的我,虽然没有达到衣锦还乡的地步,但是和从前困境中的自己相比,现在对于那时来说无异于天堂。不知道阔别了七年的劳作,我是否能够找出从前的模样,带着几分的欣喜和迷茫,行在秋收的路上。
我一闭上眼睛,天就亮了,爬起来继续一天的劳作。转眼三天过去了,父亲家的玉米掰完了,但是哥哥家的还没有掰呢。我却该回街里了,商店只小妹一人是忙不过来的,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在暮色中坐上朋友的车子,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家,不必再那么的辛苦在田间劳作,心情轻松了许多,我不知道就这样走了,算不算是逃避。我不敢面对自己的心事,也不敢正视自己的灵魂,怕承认自己的懦弱。究竟是什么让我在不知道不觉中改变,是生活吗?也许不是,也许真正改变我的/是在安逸环境中生成的惰性吧。一想到这些,我那些莫名的忧郁/和心底一直不散的阴云/瞬间随风飘远。也许是命运看我太过于安逸了,怕我会堕落才让我的生活有了今天的困境。过去那么苦,那么痛,都走过来了,那时我还只是个小男孩。现在是一个经风历雨的男子汉,和那时比起来这些又能算什么呢?
一次秋收的劳作,意外的拯救了我那颓废的灵魂,让我看清了前方还有许多路要走,再也不能沉迷在记忆沉旧的沼泽中。车灯在黑夜中闪烁,路旁白杨依旧摇曳,落叶飘呀,摇呀,相互依偎的情人,同根血脉的兄弟,在秋风的轻吻中告别了母亲。落叶无泪,它志在远方,它要亲身体验独自流浪的感觉,白杨无泪,它为儿女的成长,而快乐。人总有天要独立,故乡是美好记忆的永恒,但是,不能因为对故乡的依赖,而失去男儿之志,别忘了好男儿志在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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