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
好久没有停电的感觉了,久违的欣喜。
单位大清扫停电一整天。幸好提前做好准备,伴着夜幕的降临,取出预先准备下的蜡烛,红色的蜡烛。懊恼,只准备蜡烛却没有火种。平常姊妹们聚在一起总是羡慕我家老公不吸烟凭空节约不少钱,心里也是暗自窃喜。这时倒羡慕起老公吸烟的人家,看来凡事有利必有弊。
单位电价便宜,自从前年买回电磁炉已两年没用过煤气了,煤气大约已挥发无几了吧。怀揣一线希望打开煤气,谢天谢地,居然有气火苗还很旺。
点燃蜡烛,看火苗在黑暗中跳跃闪动,一缕缕烟雾如精灵般袅袅升空,穿透了夜的躯壳,熟悉的蜡烛油的味道刺激着我感冒后已显迟钝的嗅觉,儿时母亲烛光下批改作业的身影,祖母花白头发制作老虎鞋的神态一一跃入回忆的视线。
一道手电光透过半拉开的百叶窗射了进来,上下晃动着,光晕飘忽不定,起身观看却是对面四楼刚刚搬进来的女主人正借用手电的亮光向这边窥视。一阵反感,没事在家数羊睡觉不好吗?咸炒萝卜淡操心。真想大喊一声,“看什么?”还是隐忍了下来。毕竟还是陌生人,想看就看吧,随便。不行全部敞开百页窗。回头看照旧在床前闪烁的手电光束,随手合上百页窗。拉上所有窗帘关上厨房客厅的所有可见光亮的门窗,找好手电仰卧在沙发上,吹息蜡烛,我把自己送进了黑暗里。
望着黑黑的天花板,四周一片寂静,似乎能捕捉到自己的心跳,偶尔一现的车灯撕破这夜的沉寂与黑的完整,撒下一束迷迷糊糊的光线绝尘而去。夜。宁静的夜。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随即跃身而起连贯性开灯找笔。我的纸笔到处都有,以备不时之需,虽然不见有什么哪怕只是润色自己眼球的文章出炉,仍乐此不疲。摁下开关后看着依旧漆黑的夜空才恍然。苦笑一下,从身边拿出手电迅即写下瞬间的火花,片刻涂抹后大脑已觉清醒,低头观瞧,只见纸上斗大四个字--我是傻瓜。一个触目惊心的感叹号紧附其后。这片刻的灵光竟是如许几个字?自觉茫然。“我是傻瓜吗?”困惑。或许这字背后就是真实的我?
仍旧躺下,看手电的光晕在天花板上一圈圈荡漾开来,一圈圈水的涟漪一般,也是流动的,恰如此刻的思绪也是如此飘摇无定。中间光点最亮,渐次黑暗开来至边际只剩一圈黑色的镶嵌,如睡眠不足的黑烟圈般不协调而又必定存在。我是傻瓜?第一次直视自己并且无法否定,这是实实的从自己笔下给自己下的盖棺定论。反观走过来的路程,自己的确如傻瓜,言为心声此时只不过借黑夜的遮掩写出了自己长久埋藏心底的话而已。
不敢正视自己,不能把握自己,不能束缚自己,最近一味的消沉自己,好像满世界都是自己眼中的疮疤一般,不能说仇视只能说自哀自怜,不求进取,任意放流自我,大脑失控,说话口无遮拦。我记得自己在解剖中揭示过自我--本身寡言好静突然之间废话连篇语无伦次兴奋不已只能说明自己走到了狭隘的牛角,已无力自拔。是的,的确是傻瓜的先兆,但愿是回光返照,由此能够突开天目重新回归正道。但是我真是傻瓜吗?应该不是纯粹吧?如此大脑混战,脑部的积累时而灰暗时而耀眼。
这样半躺着思绪混混沌沌。突然大脑神经又兴奋起来。记得有某位文学评论者说过诗人是傻瓜。我虽然不是诗人也不存在诗人的浪漫大脑与想象骨骼,只会用无用的符号堆积出一些自认为是诗歌的怪物,但是我竟然与诗人有了相似之处,那就是我也是傻瓜。为自己的突然发现开心,傻瓜自有傻瓜福。梦里我正为画一个圆满生命终结签字而苦恼。
※本文作者:gonefish※